不提前給劇本、臺詞臨時改,盡管如此,依然很多演員都說想和姜文合作。連續和姜文合作兩次的廖凡,在接受采訪時透露了很多被“虐”的細節,但他依然表示,作為演員,很過癮。
誰也沒看到彭于晏背后的付出
華商報:你曾說演《讓子彈飛》的感覺像是“讓流彈飛”,這次在《邪不壓正》中算是正面交鋒了,有什么不一樣的感覺?
廖凡:那肯定是不一樣吧。以前連詞都說不上,就那么幾句詞。這次終于能夠大膽開始說話了。以前在《讓子彈飛》里,都是九筒兄弟之一?,F在是一個戲份很多的“對立面”角色。
華商報:最初看小說的時候,認為自己會演哪個角色?
廖凡:李天然啊。當然,過了兩年以后,我覺得自己可能李天然演不上了。
華商報:《邪不壓正》的朱潛龍是一個邪性的人,也幽默,你是怎么為這個角色做準備呢?聽說有過很長的訓練?
廖凡:對,我跟我“師弟”被送到山里的基地秘密訓練。我師弟實在太結實、太瘦了。我跟他同鏡的時候……如果是個胖子,說不過去。畢竟是武林高手。彭于晏一直都在做類似的體能訓練,為這個戲做準備。我聽說他也準備了很長時間,包括練習說北京話,都快說瘋了。
華商報:都說彭于晏的自律很可怕,你們之前認識嗎?
廖凡:我之前認識彭于晏,不是很熟。有一天,說要去公司試鏡。其實就是把幾個人湊到一塊兒,看看合不合。那天還喝了兩杯酒。姜文說,這是你師弟,你是他師兄,要互相照應。這就算正式結交了。我們關系特別好。大家都容易看到他光鮮的一面,身材真棒,小伙子倍兒精神。人家付出的那些,其實誰都沒有看到。他為了拍洗澡那場戲,一直在減脂,大概連續一個月,我們倆每天就在一塊兒。就為了那幾分鐘的事兒。拍完他說,這回可以吃頓好飯了,可以喝水了。他喝水也喝得很少,為了脫脂。
有時臺詞沒發到手上,戲拍完了
華商報:拍《讓子彈飛》時,據說當時發劇本發的都是光盤,讓回去聽。這次有劇本嗎?
廖凡:有有,比上次進步了。但也是發完以后就收走了。上次是每人發一個光盤,讓回去好好聽。我記得那時,我們已經騎了三個月的馬。我和邵兵分頭拿CD機,聽了一下午,聽完以后迫不及待見了一面,說,“咱倆在里面好像沒有。”這次,導演跟我說,劇本正在修改,我先給你看個開頭吧。劇本開頭就有我。他說,你看,開頭我就給你寫得這么好,后面的戲,只能比這個更好。你放心吧,這會兒我絕對不忽悠你。進組以后發劇本了,都是紅底的紙,黑字,不能復印。大家一起圍讀了三天,就又收走了,因為還要再修改。之后拍攝,跟這個劇本大體相同吧,但是每場戲都不一樣。每次都是在開拍的前幾分鐘,才開始把最香、最熱的臺詞發到手上。有的時候還沒發到手上,這場戲已經拍完了。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我和老姜(藍青峰)在密室密談,我跟他的第一場戲,吃餃子,那詞兒也多,你一句我一句,十幾個來回。我記得當時,機位都架好了。說“趕緊趕緊,把臺詞打印出來”。結果,那詞兒還沒打出來呢,這場戲都拍完了。
華商報:臺詞量這么大,導演經常在現場改詞,你們能適應嗎?
廖凡:改詞是他的習慣,也是一種工作方式。這場戲不拍完,他就會不斷地改,一直改下去。跟他一起工作過的人都知道。不是我揣摩臺詞,就是因為臺詞量比較大,不能拍攝時卡詞兒,那太丟人了。所以一直得在那兒默那些詞。
拍姜文的戲特別過癮
華商報:再次跟姜文合作,他跟以前比有什么變化嗎?
廖凡:很多人看過他的電影,也喜歡他的電影。他的電影有一股勁兒,特別有力量,讓你老是很激動,停不下來。他的作品帶著非常強烈的個人印記,那就是他的風格——他所需要的和堅持的風格。這個東西是他的作品,在他的工作中,他也保持著一種自我的工作習慣。他想把所有人的雜念都排除掉,不要想更多與工作無關的東西。所以,他在保持一種節奏,保持一種高度的工作狀態,讓所有人專注于工作。
華商報:有沒有覺得他比以前更苛刻了?
廖凡:他其實是非常苛刻的。這是他的一種態度。如果跟他不熟悉,會覺得他苛刻得太過了,甚至有點“殘酷”。比如有一場戲,我師弟按著我的腦袋撞那個柱子。柱子上包了很厚的保護棉,姜導其實很愛演員,非常注意也非常小心。那場戲我也就拍了幾條,每一條都要被摁著腦袋在柱子上撞十來下。到后來,我師弟都不好意思下手了,我中間都被撞得有點兒犯暈了。可是用姜導的話說,這比他以前放松很多了,“按他以前的勁頭,怎么也得拍半個月,把你們折磨到死吧。”
華商報:整個過程下來,你的感受如何?
廖凡:作為演員,特別過癮,不知道別人能否體會得到。當你看了三遍詞就把詞收走,我們在那兒侃侃而談,太過癮了。這是特別有意思的一種創作方式。我一場戲把以前拍過的一個電影的詞都說完了,有那么大的臺詞量。那種感覺很難得。因為合作過一次,第二次合作,要熟悉很多,就不會有別的雜念,能夠把重點放在該放的地方。姜老師既細膩又霸道,太好了。而且他怎么有那么大的工作勁頭?我們下午或晚上才去,拍一場戲,就覺得好累。那個環境,又封閉,又缺氧,他永遠保持高能,腦子里在轉。不是一般人。
華商報:拍的時候,也去過很多古跡。有沒有感覺來勁?
廖凡:我們去過西安,去過天壇,去過清東陵。拍的時候,掛著藍布,非常巨大的工程。聽說好幾個后期公司,在分批、分段,日夜不停地工作。就看那個開車從前門火車站出來,走過各種胡同,去到他們的王府,那一路特別好看。這可能也是導演一直在追求的,想要達到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