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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伯庸宇宙”背后 影視工業發展讓字里行間的想象力恣意盛放

評論

“馬伯庸宇宙”背后,影視工業向左,IP依賴往右

古裝懸疑劇《風起洛陽》剛上線,電影《古董局中局》接踵而來,網劇熱度和電影單日票房的榜單上,這兩部標明“馬伯庸小說改編”的作品同時領跑。

其實算上新作,有超過20個影視項目的源頭指向了這位80后作家。已與觀眾見面的有電視劇《三國機密之潛龍在淵》《長安十二時辰》、動畫《四海鯨騎》兩季、劇集《古董局中局》三部等;等待揭面的包括電視劇《風起隴西》《汴京》《兩京十五日》《顯微鏡下的大明》《長安的荔枝》《大明書商》、電影《哪吒傳奇·龍與地下鐵》《敦煌:歸義英雄》、動畫連續劇《長安十二時辰之白夜行者》等。起風于2018年,在2019年《長安十二時辰》播后被推向新的熱度,影視世界的“馬伯庸宇宙”逐漸顯影,不僅體裁多元、風格各異,參與這場IP囤積競賽的,更是囊括了愛奇藝、騰訊、優酷、B站等幾大網絡視頻臺。

這兩年,受到影視行業“提質減量”“去流量化”及疫情等內外部因素影響,大IP早已不是必勝之鑰,扎堆地囤積項目也無可避免需承擔審美疲勞風險。在此背景下,馬伯庸的小說在影視化道路上如此炙手可熱,令人稱奇的背后,事情恐怕得一分為二地看:為什么偏偏是他?“馬伯庸宇宙”的影視創作屬于IP依賴癥的典型嗎?

影視工業發展讓字里行間的想象力恣意盛放

“酒膩子”許愿與“五脈正統”藥不然同場鑒寶,電影《古董局中局》的評論里,這一幕高頻出場。行家里手眼中去偽存真的較量,要化作外行眼里好戲一場。觀眾視角跟隨鏡頭鉆入古董的前世今生,主角口中那些關于團龍飛舞、釉色渲染、卷軸輕曼等等充斥了專用名詞的提法,變得可讀取、可感知。同樣,《風起洛陽》縱有口碑紛爭,但對華麗盛唐、神都洛陽的美術設計、場景構建、對劇中浪漫東方哲學的想象與雕琢,卻是眾口一詞地稱道。

在歷史真實的空隙間鑲嵌瑰麗想象——這是馬伯庸小說的魅力,也是“馬伯庸”作為IP最顯見的影視基因。

作為如今最富人氣的暢銷小說家之一,他不止一次表露自己的創作觀:許多歷史大事,隱藏于其后的真正動機未必會被史書記載下來,這就給了小說家一個騰挪的空間,能從中生發出無盡的傳奇。于是,他的作品字里行間充滿了奇異想象。“殷商艦隊征服瑪雅”“如果在沙漠發現一噸黃金,怎么切分?怎么過安檢?”凡此種種,都令讀者贊嘆不已。曾經,因為知乎上一個提問“如果《刺客信條》發生在古代中國會是什么樣”,他就大開腦洞,寫出了唐代版的“反恐24小時”《長安十二時辰》;人盡皆知的唐詩“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落在他眼里,引發一騎紅塵的聯想,《長安的荔枝》應運而生;又因為《明史》中一段關于朱瞻基40余字的記載,他創作出四個人從南京到北京的“跑酷”故事《兩京十五日》。

如果說作家自身充滿畫面感的文字布局、天馬行空的想象力,讓其小說有著可視化的誘惑力,那么如今日臻成熟的影視工業體系,恰能與之雙向成就。以《古董局中局》為例,原著小說百萬字,故事內容不止有許家三代人守護價值連城國寶的遭際,也細密結構了七八十年前文物界權威組織“五脈”的潮起潮落。此前,小說曾化為劇集三部曲共116集、歷三年在騰訊視頻上線。而今兩小時時長的電影版上映,巨幕上展開的護寶奇緣、奪寶奇景,尤其是稀世珍寶的灼灼其華,提供了劇版難以取代的視聽體驗。單是片中明堂玉佛頭的打造,就是片方通過手工雕刻結合3D打印,耗時七個月制成。

集齊歷史細節的考據、網絡小說的節奏、傳統文學的文學以及類型文學的多樣化元素,馬伯庸的作品兼具歷史底蘊與新奇互聯網腦洞,形成獨到風格。也恰好,這幾年,五百、路陽、曹盾等新一代創作者成批涌現。他們成長于互聯網時代,熟悉先進的影視工業流程與生產溝通機制。他們與馬伯庸吸收的,既有共同的源遠流長的中華傳統文化給養,也有源自同一網絡時代、影視工業時代的高密度信息補給。正因此,作者馳騁于字里行間的想象力,在同頻共振的一批“二創者”手中得以恣意綻放。

文化消費市場需求為作品打開溢出效應的空間

《風起洛陽》上線,從神都洛陽發生的一樁懸案切入,講述武周時期一群出身不同階層的人在尋找真相的過程中守護正義的故事。故事里相的唐代背景,類似的不同階層人士守護都城、歷經光明與黑暗搏殺的劇情線,同樣的歷史、懸疑、推理、動作等多元素糅雜,許多人把《風起洛陽》看作“長安十二時辰2.0”。如此類比,并非空穴來風。

《長安十二時辰》的來處,有史書記載的一絲痕跡,唐朝小吏姚汝能所著筆記《開元天寶遺事 安祿山事跡》里的草草一行,為小說提供了“歷史的空隙”。這則披著“古代中國反恐”外衣的故事之所以助推“馬伯庸熱”的風起云涌,與劇集播出時當紅小生帶來的高關注度、融媒體時代成就的高互動話題建構,不無關系。兩年前的夏天,《長安十二時辰》在優酷開播,線上帶火了水晶柿子、水盆羊肉、薄荷葉,也盤點了青玉芙蓉冠、唐三彩等,從“舌尖上的長安”到“大唐版國家寶藏”,互動觀劇時代的到來為該劇制造了不絕如縷的話題。甚至,該劇還在2019年拉動了西安歷史人文之旅。

由于馬伯庸作品里傳統文化、非遺傳承、歷史名城等元素擁有相當濃度,又能在傳承與創新、歷史與想象、考據與推理、內涵與趣味的各種命題擺渡間取得最大公約數,因此,他的小說在當今文化消費市場中擁有多樣態的適配可能。如今,從實景娛樂到劇本殺、密室逃脫、真人互動劇等消費細分領域,全國各地以“菖菖十二時辰”為名的項目,可謂四面開花。當優酷通過《長安十二時辰》驗證了“馬伯庸IP”的溢出效應,作者小說豐沛的存儲量便成為影視開掘的香餑餑。

今年,融創文化的項目發布會上,馬伯庸以嘉賓身份出席,公布將以《桃花源記》為靈感創作,進行動畫、真人劇和實景娛樂多種形式的“千年桃花源”文旅項目。現在隨著《風起洛陽》上線,愛奇藝的“華夏古城宇宙”系列也展開宏大計劃的一角。該系列中,十三朝古都洛陽即為首發IP,臺方面與馬伯庸深度捆綁,將進行包括劇集、綜藝、紀錄片、網絡電影、動畫電影、主題酒店、沉浸式劇本殺等在內的12個領域多產業聯動開發。在此意義上說,《風起洛陽》于燈火南市、綺麗洛陽,在飲食、服飾、車馬、禮儀等小處構建歷史人文細節,又立足河洛文化與華夏文明的共同發源地,輻射中國尚水之風的文化史卷——如此強情節故事扎根在了史實氛圍與風物人情間,實則“馬伯庸IP”在如今文化消費市場的內需拉動下,實現價值最大化、可持續化的又一開端。

“寫什么紅什么”的作家與“紅什么拍什么”的影視化

從創作的維度來談,《風起洛陽》與兩年前的《長安十二時辰》,或者說與絕大多數“馬伯庸宇宙”里的影視作品有著根本不同。列個時間線,2005年,馬伯庸憑處女作《風起隴西》打開知名度,但其影視化至今尚未完成。《古董局中局》全本出版于2012年,第一部劇集上線已是六年后。《長安十二時辰》實體書發行于2017年1月,兩年半后劇集開播。其他正在影視化道路上的項目文本也都已與讀者見面。《風起洛陽》頗為特別,劇集更新已過十集,片名所題注“根據馬伯庸《洛陽》改編”的原著卻遲遲未見蹤影,評論界質疑《風起洛陽》是否為影視化、演員及文旅項目量身訂制,甚至是“未寫先賣”的起點。

自從馬伯庸聲名鵲起,寫什么紅什么讓他被稱“文學鬼才”。但作家“寫什么紅什么”與影視作品“紅什么拍什么”,卻有著微妙之別。于寫書人,馬伯庸的《洛陽》還未面世,小說就有人搶著拍,這無疑是對作家IP的信任,卻也能見影視圈IP依賴癥引發的創作失衡。一方面,包括馬伯庸在內,紫金陳、劉慈欣等人的類型小說幾乎都已被買斷影視版權,五年十部乃至更密集的核定指標,對以創造內容為要的作家而言,創作上的挑戰不言而喻。另一方面,一味追逐已被市場檢驗過的暢銷類型作家,而忽略原創劇本的開發,竭澤而漁恐怕就在不遠的未來。

事實上,《風起洛陽》除了剛上線時因為“粉黑大戰”拉滿了話題熱度,除了劇中電影級的質感、精益求精的服化道引人贊嘆外,探究劇情的玄妙處、動人處少之又少。《瑯琊榜》早早將國產古裝劇的審美帶入風雅頌的人文卷軸,《九州縹緲錄》《天盛長歌》等網播的古裝劇亦讓“電影級品質”成為視頻臺頭部作品的入門準線,在此前提下,影像上“花了錢”的《風起洛陽》,理應有、也可以有更忠實于內容的訴求。這是一部臺頭部制作在凸顯工業迭代的同時,也對“藝術創作還是商業制作”進行的一次校準。(文匯報記者 王彥)

標簽: 馬伯庸宇宙 影視化 價值最大化 可持續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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